第三章团聚之四《彷徨》

面对小可的紧追不舍，俊豪犹豫了。她的出现满足了一个男人所有的虚荣心。

“俊豪这孩子命可真好。一个农村来的打工仔，初中毕业居然能被隔壁厂长的女儿看上。”

“可不是嘛！隔壁电子厂比我们这边儿规模还大，效益还好呢。听说。女孩儿的妈妈和我们这个厂长夫人是闺蜜。”

“不知道为什么，俊豪好像不乐意。人家女孩子可是认真的，放下身段天天来找他。现在更是直接到车间来上班了，近水楼台先得月。”

“甭管什么原因，迟早会沦陷的吧。俊豪要是我的儿子，让他入赘，我都愿意。起码少奋斗20年。女孩子那么稀罕他，应该不会受委屈的。”

“是呀，不知道什么原因，都追了这么久了，好像没什么进展。搞不好工作都要弄丢，也不知道俊豪怎么想的。”

“唉……”几个女人摇头而去！他们的话被一个妇女听得清清楚楚，女人眉头紧锁，开始担心起来。

俊豪好久没有去看望过他们了。打电话也是简单的问候。前两个星期开始，她就有点担心，今天终于挤出时间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没想到刚走到厂门口，就听到这么一嘴。

原来自己的女婿这么吃香，此时倒成了这厂里的名人了。传言不一定是真的吧？利雅妈妈。站在边儿上。想等俊豪出来把话说清楚。三三两两的人群从大门口走过，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他正打算上前叫住他。随后就看到身后一个。俊俏的小丫头，衣着时尚，笑魇如花的跟在他旁边。时不时拍着俊豪的肩膀，有说有笑。这样的场景要是被小雅看到，肯定又得闹僵。连她这个丈母娘看了，心里不是滋味。

犹豫再三，小雅妈妈决定另找机会听他解释。因为刚才那句搞不好工作都得丢，让她心有余悸。毕竟这是自己的女婿，合法的女婿，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害了他。大家也不都说俊豪不乐意吗？看他的表情，并不喜欢那女孩。人家要上赶着来说亲，那是别人的问题。也说明自己的女婿很优秀，不是吗？还是等他自己做出了决定再说。

小雅妈妈自己回到家，到晚上的时候给俊豪打了个电话：俊豪，最近还好吗？我今天到你们厂里找你去了。看见你正在忙，就没有打扰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家里一趟吧。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好的，谢谢妈！”俊豪跟任何人打电话都很简洁。但是这个电话挂了之后，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他知道小雅妈妈一定是看见了。他很感谢她，没有像前女友母亲那样在厂门口大吵大闹。也是时候该跟小雅父母摊开来说了。

俊豪很犹豫，从心底里来说他不喜欢小可。然而，拒绝了无数次，却怎么都推不开。有个女孩儿对自己这么千依百顺，似乎也不错。何况她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女孩。以后只要肯低头，至少衣食无忧，也不需要为钱发愁。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孤单。希望身边有个人哪怕叽叽喳喳的陪着自己会没那么无聊。不过俊豪很冷静的知道，小可并不一定真的喜欢自己。就是图一时的新鲜，等新鲜劲儿过了，就会露出本性。她的高傲，不学无术，自以为是，铺张浪费，目无尊长等俊豪是无法接受的。她虽然表面上说喜欢你、尊重你，但实际上一言一行都在有意无意地影响和控制着对方而不自知也不以为意。每次出去吃饭、买东西。她都让俊豪先选择，可等俊豪选好了，她就在那里评价，不自觉地贬低。然后自作主张的点她喜欢的菜，买她看上的东西。这还仅仅只是开始。等到真的答应跟她交往之后一定会更过分的。也许在骨子里来说，她是瞧不起穷人的。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看不起她的穷人伤了他的自尊。俊豪几乎能想到，就算结了婚，有了孩子，他在这个家庭也是没有地位的。说不定他们还会教导自己的孩子看低自己。

因为身边人的劝解，本来俊豪有些动摇了。想躺平试试。可经他这么一想就豁然开朗了。感谢丈母娘的那通电话。让他突然回头，原来自己还有另外一家人，他们虽然没有钱，一家人却是尊重自己的，真心爱自己的。

小雅虽然一直闹脾气，最近两年情绪不稳定。但她曾经是爱自己的，也是因为爱自己，在乎自己，才会那样患得患失，而且她始终是自己孩子的妈。一个女人要独自带着孩子是多么的辛苦。就算让自己来做，也未必做得好。俊豪觉得自己对小雅是有亏欠的。最最让他感动和珍惜的是小雅不会瞧不起他。

俊豪计划好周末就去丈母娘那边儿。可是，厂长夫人头天中午打来电话，叫他去家里吃饭。得！避无可避，肯定是叫他过去汇报情况的。大概是因为自己油盐不进，小可到他父母那边儿去告状了。

算了，没事儿，本来还打算跟丈母娘商量这事儿怎么办？如今也只能自己独自去面对了，反正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还是一刀。坦白从宽吧！自己有家室的事一般人都是接受不了的。小可也不是嫁不出去，自己也未必就是她的良配。一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到水果摊上买了新鲜的时令水果直接如今厂长家。放下东西还没有坐下喝一口茶。他就开始帮忙收拾屋子，王姨让他把这儿当家，他就真把这当家啦，而且他眼中有事儿特别勤快，一个男孩子能做到这样，真的挺难得的。家里的水龙头漏水，还有个插线板坏了。找来了工具和配件，俊豪很快就给他们修好了。俊豪不喜欢聊天儿，喜欢研究，啥事都自己琢磨，喜欢动手做事儿，家里很多东西它都会自己修。这些都是厂长和夫人喜欢他的原因，也是岳父岳母一家人喜欢的他的原因。

自己和小可的事，他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见机行事了。

“俊豪，小可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确实有不少臭毛病，如今连他爸爸妈妈都头疼。不过本性不坏。我看他挺在意你的，或许，你能降得住她。这可是帮了他父母的大忙。”厂长夫人直接劝解道。

“王姨，谢谢您这么看得起我，还处处为我着想。小可漂亮时尚，也很可爱，应该不缺男孩子追她。小姑娘有点儿脾气很正常。何况她家庭条件那么好！你们完全可以给她介绍一个门当户对的，两家企业联姻，一起做大做强岂不更好？就算我是自由之身，也不是她最好的选择。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俊豪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道。最后透露的信息，还是被厂长夫人觉察到了。

“不是自由之身，什么意思？”

“王姨，首先我要跟你们说一声对不起，很真诚的。我不是有意想瞒你们。我也有私心，而且害怕。怕你们因为这事儿不喜欢我了，不让我在厂里上班了。所以不敢坦白，更不敢拒绝。一开始我觉得这根本就没戏，也就你们凑合着玩儿，对方根本看不上我。后来呢，我想让小可知难而退，先抛弃我。可是拖了这么久也没有成功。所以，今天我就只能坦白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瞒什么了？”厂长夫人有些好奇又有些着急地问道。

“我不能跟小可谈恋爱，更不能跟她结婚。不仅仅是因为我配不上她。也不是我不喜欢她。其实，两年前我已经结婚了，现在还有一个儿子。”

“……”什么鬼？的确是自己的疏忽。小伙子内向，问一句答一句，自己当初怎么没想到多问那么一句。好像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人家。面对这么大的诱惑，他有私心也很正常。可是就这样人家一直坚守着没有犯错误，没想着占便宜或者让小可越陷越深。而且现在已经坦白了，小伙子还是挺正直的。没想到自己的好心却给人家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和考验。突然间，她倒有种对不起人家的感觉了。

“俊豪啊，这事儿是我疏忽了，你不用担心，工作的事儿跟这个没有关系。不管成与不成，也不会影响的。”

“有王姨您这句话就够了，小可的事儿，我会自己处理好。只要您和厂长能理解我，支持我就行。我一直不敢坦白就是怕你们误会。如今再也没有隐瞒，我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听到这个表态，正好很开心，王姨能够放下，那么厂长呢那儿就更好说话了，像他这样一个优秀员工，一般人也都舍不得的。

俊豪已经决定，如果小雅再不回来。小可还是一直缠着他，他就把她当妹妹，去影响她，改变她，帮助她，就当报答王姨和厂长的知遇之恩。如果小雅带着孩子回来了，他们一家三口团聚。那么，小可应该不会再来打扰他了。所以接下来他要去跟岳父岳母商量如果解决他们之间的事儿了。